馴獸師的故事

◈ 向陽島
在大洋的深處,有一座充滿兇猛野獸的巨大島嶼。
向陽島完全不受人類文明的影響,適者生存是島嶼上唯一的法則。
然而,在絕望之中,一名抱著嬰兒的女子來到了這裡。
這名女子身負重傷,並且經歷了漫長的航行,她用盡最後的力氣,盡可能地將孩子帶往遠方。
穿越森林對她來說太過艱難,還沒到達任何看似安全的地方,她就因傷勢過重而死,留下了孤獨無助的嬰兒。
可能是被血腥味吸引,一隻路過的野獸對這個嬰兒產生了興趣。
這隻野獸撿起了孩子,決定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她。
這個孩子在野獸的照顧下成長,充滿野性但心靈純潔。
她在戰鬥後照顧受傷的野獸,與剛出生的小野獸玩耍,成為了這個群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然而,還有一個人類也稱向陽島為家。
這位賢者,揮使,在長途旅行後回來尋找繼承人,對這個突然出現在島上的小女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傳說中的野獸黑狼也立刻喜歡上了這個女孩,將她視如己出。
在黑狼的幫助下,揮使設法與女孩交流,使她的野性逐漸消失。
即使在交流上有點困難,但小女孩仍舊吸收了師父教給她的各種知識。
她的無畏幫助她馴服了島上的野獸,並透過練習劍術,學會了使用自己的「爪子」。
然而,隨著女孩逐漸成長,她的好奇心也在增加。
她開始疑惑:自己是誰?如何來到這個島上?
她前往海岸尋找她來到這裡的線索。
當她在島的周邊旅行,穿越岩石並在洞穴中尋找時,發現了一艘幾乎被當地植物覆蓋的舊船。
這不是揮使的船。
她檢查了外部,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標記,但無法識別這艘船的歸屬。
她在船內發現了一些骯髒的破布。
她把它們拉出船艙翻看,一個漂亮的髮簪從中掉了出來。
她撿起髮簪,帶回給揮使。
揮使正舒適地枕著黑狼坐著。
黑狼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,推了一下他的主人,讓他注意到小女孩。
小女孩一言不發地把髮簪遞給他。
「我想了解更多關於我如何來到這裡的事情,所以我去了海岸,發現了這個。請不要生氣。」小女孩羞怯地說。
揮使看起來並沒有生氣,反而像她一樣充滿好奇。
髮簪設計得非常漂亮。
精湛的工藝,鑲嵌著玉石和金線。
這確實是一件美麗的珠寶。
揮使仔細觀察後,把它還給了小女孩。
「這是一個髮簪,工藝非常精湛,可能來自貴族。」
「不過,我建議不要直接追溯你的過去。埋藏在岩石下的,可能是個糟糕的故事。」
揮使再次靠在黑狼身上,她那毫無表情的臉讓小女孩難以解讀。
揮使和黑狼睡著後,女孩離開了營地,朝著揮使的船走去。
當她的腳踩上沙灘時,她感到緊張。
她從未見過文明,但現在她即將踏上遙遠的旅途。
她把船推入水中,冰冷的海水衝擊著她的腿。
她需要了解她的過去,才能開創她的未來。
當槳無聲地觸及水面時,她感覺到了黑狼和揮使無聲的注視。
◈ 覺醒
當她抵達人類世界的海岸時,她驚呆了。
放眼望去,盡是文明的景象。
她唯一接觸過的人類是她的師父,突然間,她發現自己被越來越多的人包圍著。
成千上萬的人擠在狹窄的市場街道上,香料和烘焙食品的氣味充滿了她的鼻子。
她被這個世界所提供的一切迷住了。
雖然她想探索更多,但仍記得自己有任務在身。
她在世界各地遊歷,從城市到村莊,從村莊到城市。
每個城市都給了這個女孩一些新的知識和體驗。
通過旅程,她學到了很多關於人類文化和社會的知識。
窮人的困境和富人的奢華讓她憤怒,但她不覺得自己能改變世界。
在每一個旅途中,她都詢問了關於髮簪的事情,但都沒有人知道。
有幾次,一些流氓試圖奪走髮簪,但她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他們。
有一天,她偶然發現了一個破舊的圖書館,天花板上掛著破爛的橫幅。
被遺忘的家族的美麗家徽上,沾滿了乾涸的血跡。
圖書館的部分牆壁被拆毀,地板上有燒焦的痕跡,
這些痕跡很可能是周圍破碎書架的木材起火造成的。
她在廢墟中搜尋,比起特定的搜尋目標,更多的是出於好奇。
這時門突然開了,她機警跳到一根柱子後面,看到一位和她差不多高的老太太走了進來。
老太太走到牆上掛著的一幅全家福肖像畫前,放下了一束簡單但美麗的花。
轉身看到了年輕的女孩。
「孩子,你在這個的地方做什麼?」
女孩沒有回答,而是盯著肖像畫中的華麗髮簪。
幾乎和她手中拿著的髮簪一模一樣。
「那些人是誰?」年輕的女孩問道。
老太太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邀請女孩留宿,等到夜幕降臨城市後再續談。
那天晚上,年輕的女孩了解了她的家族和肆虐他們土地的內戰。
成功政變和對所有忠於家族的人屠殺,還有混亂中帶走年輕公主的侍女。
女孩得知她就是那位公主,了解了她的身世後,她感到滿足。
她感謝老太太的招待,然後迅速返回島上。
她的好奇心沒有讓她在外流連太久,很快她就回到了島上。
然而,她感覺不到家的存在。
有什麼事情發生了。
鳥兒不再歌唱,野獸不再活動,她也感覺不到黑狼。
她迅速跑上山,濃重的血腥味從山頂傳來。
士兵和野獸的屍體散落在通往家的路上。
當她到達那裡時,她發現揮使像往常一樣枕在黑狼身上,但他們已經失去了生命。
她蹲在他們身邊,檢查他們身上留下的致命傷,然後忍不住地哭泣。
她知道是因為她,他們才被殺害,她在城鎮裡引起了太多的注意。
繼她的父母被殺後,任何接近她的人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。
她在屍體上堆起石頭作為臨時的墳墓,並將她的短劍插在上面。
她做了最後的告別,然後下山。
當她穿越山上的一個險峻地段時,她驚訝地看到一個黑影出現在她面前。
牠耐心地在岩石的另一邊等待著她,當她走近時,黑影跑到她的腳邊在腳踝上蹭了蹭。
她立刻知道這是一隻黑狼獸,嘴裡還叼著藍天棒,這是揮使最珍貴的武器。
女孩接受了這件武器,並決定收養小黑狼。
雖然它現在很弱,但有一天它會跟她一養長大、然後變強,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。
就像揮使跟他的黑狼一樣。
他們一起回到船上,向西航行,尋找文明,尋找一個新的家。
帶著她師父的藍天棒和年幼的黑狼獸,即使會有悲傷,但她仍覺得世界充滿了新的希望。
知曉馴獸師的故事後還意猶未盡嗎?
一起來欣賞在官方《角色設定、故事創作活動》中獲獎的小說作品
由冒險家「萌里紗多由」撰寫的馴獸師的故事《 【 短篇小說 】馴獸師 》
以及冒險家「GenoCyber」撰寫的馴獸師的故事《熱沙的彼方》*由於本文資訊量較多,請至原文觀賞。
序、
"我從未想過這麼做會帶來如何嚴重的後果,我只是想知道.......
想知道關於自己的一切,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。
但逝去的過往如虎岩谷傾洩的瀑布,它宏壯且綿延,遠不是這嬌小的身軀能夠阻攔的。
我沒能尋回我的過往,即便我已經知曉了關於它的全部。
更糟糕的,它甚至帶走了我本擁有的。"
少女緊握著手中的棍棒禱告,這不是大陸上任何一個文明的宗教,這甚至不是一種信仰,而是單純的懺悔。
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關心,小黑狼扭著身軀鑽到了少女的懷中,彷彿試圖用他憐人的外表給與慰藉。
少女放下手中的棍棒,摸了摸小黑狼的頭苦笑著。
「我沒事,謝謝你。」
隨後又重新撿起了棍棒。
「我們離開這吧,去找家,找一個能接納我,能接納你,能被稱為家的地方。」
踩著快步,雖然輕巧,亦頗為沉重。
來到海岸旁,斑駁的船舶暗示著一段不簡單的旅途,而少女沒有猶豫就踏了上去,顯然這段不簡單的旅途有一位小旅伴。
而現在,又多了一位。
「快點!」
聽到少女的呼喚,小黑狼才蹦蹦跳跳的跑向船舶,不偏不倚的撲進少女的懷中。
「你要是在這麼慢吞吞,我都想把你丟下了。」
「嗷嗚!」
小黑狼用他的低吼回應著少女的嘮叨,讓人分不清這是同意還是敷衍。
少女嘆了口氣,隨後揚起了船帆,船頭則是朝向自己從未踏足的西方,指望未知之地能夠讓自己擺脫過往、罪惡,並尋得最渴望的,容身之所。
一、
「嗚哇!今天風浪是不是比平常大,運氣真背。」
當熾盛的豔陽光照在海面上,反射的光閃爍如魚鱗,配上溫暖海風以及一個清閒的午後,著實令人犯睏不少。
「好舒服啊.....................啊!不准抓船帆!」
然,隨行的小旅伴增添了不少樂趣,實在沒有打盹的時間。
「也不准咬!」
我不經比較起了,他與我曾經打過交道的鬼怪部族,究竟誰帶給我的麻煩更大。
「嗷嗚!」
揮使說過,要與黑狼交流,不畏懼他們內心洶湧的力量。
交流,但是具體應該如何交流呢?
「凹...凹嗚?」
「嗷嗚!」
「噢~嗚~?」
「嗷嗚!」
我想應該不是這樣交流.....
又或許,應該如揮使形容過的,一種在大陸上的紅狼部族,會彼此互相梳理毛髮以增進好感。
用舌頭。
「略......」
「嗷?......嗷嗚!?」
遭遇強烈反抗,顯然這樣也不對。
「啊!麻煩死了!」
如果揮使在的話,現在一定會唸我,別把麻煩死了掛嘴邊。
「揮使......」
曾經的向陽島,是野獸的棲地,更是神獸的領土,高聳的山巒拔地而起,以松樹為主的森林遍布島嶼,它們與野獸們相成,拒絕著文明的介入,只有馴獸師揮使能夠踏足於野獸們的足跡之上,與他的黑狼一起,將武術與知識灌注島上的幼獸。
只是如今,向陽島成了長眠地,幼獸也失去了她僅存能被稱為家的地方。
甚至沒能送最後一程。
「好想你......」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「啊!又在抓船帆!就跟你說不行了。」
如果成為跟揮使一樣的馴獸師,是不是就能跟神獸們心意相通了呢?我一邊想著揮使指揮黑狼的模樣,一邊想像起未來的自己。
以及,眼前的小神獸長大後的樣子......
小時候只要想逃離學習,揮使就會指派他的黑狼追捕我,不管我是躲在高聳入雲樹梢上,或是絕域殊方的山洞裡,甚至潛入浮翠流丹的珊瑚礁中,總能被黑狼找到,他們似乎擁有潛入影子中的能力,每次都悄悄跟在我身後神出鬼沒,給我帶來不少陰影。
這小傢伙不會長大後也要逼著我學習吧?
「你長大後可不能變成那樣可怕的存在喔。」
「嗷?」
小黑狼歪過頭,全然沒有理解我的話的樣子,看來我離揮使還差得遠呢。
就在我還沉浸在與揮使的回憶中時,遠方傳來龍鳴獅吼般的軍歌,以及氣勢磅礡的鼓聲。隨即翻江倒海,一艘龐然戰艦滑破水面,朝我的方向駛來。
「嗚哇~是官兵的船,茫茫大海的,這也能被我撞見啊。」
要說附近有哪國的官兵會出沒的話,恐怕也只有那個國家了。
我趕緊收起船帆,抓著小黑狼就往衣服裡塞。
「乖乖躲好!」
隨著兩船距離漸漸靠近,已經逐漸到了能聽到上頭船員們的對話。
「小妹妹,這方向再過去可就沒東西了,要冒險的話,不如往東南邊的大陸安全一點喔。」
其中一個官兵以略為膚淺的態度朝我搭話,與他膚淺的態度不同,衣裝倒是挺整潔的,披風很是帥氣。
「感謝您的關心,但我是工曹認證的冒險家,探索未知之地義不容辭。」
「小妹妹很了不起啊!年紀小小就能成為工曹認證的冒險家。有帶著證明文件在身上嗎?」
「沒...沒有,但是我有證物!」
「可以借我看看嗎?」
「沒問題。」
兩船靠近後,一名看起來層級最低的水兵將繩梯拋了下來,隨後膚淺官兵,與另外一位表情嚴肅的副手,踩著繩梯下到了我的船上。
我將掛在腰間的證物交到膚淺官兵手上。
「要獲頒這個證物不簡單啊,小妹妹確實是獨當一面的冒險家呢。」
膚淺軍官的話彷彿精準的箭矢,不偏不倚直入心窩,令人如坐針氈。
我確實是冒險家,卻不是工曹認可的冒險家,甚至連我本身的存在或許都不被國家認可,更別提獲頒來自工曹的證物。
證物是來自我回到向陽島前的冒險,一位來自遙遠過去的訪客,在這個這個世界上的孤獨程度興許更勝過我,但樂觀與堅強也同樣勝過我許多。
馬各努斯彷彿將她自身固定在了那一刻。
「不敢當。」
膚淺官兵把證物端詳把玩了一下,隨後以拋硬幣一樣的方式,將證物交還到我手上,接著就走回到繩梯的面前。
在我以為他們要就這麼回艦艇上時,膚淺官兵又回頭看了我一眼。
「對了。小妹妹,跟你打聽個事...... 我們在這海域巡邏也是為了這事。」
我在心裡默念,乞求他們快離開。
「怎麼個事?」
「最近朝廷那頒布了通緝令,說是有反賊潛伏國內......外貌是年約十六的少女,據說武術了得,並且,以短劍做武器......」
「....................」
我還沒來得急想,是否該拔出短劍應戰,膚淺官兵已經揮舞披風遮住了我的視野,而嚴肅副手則閃身到我身後,搶走了腰間的短劍,壓制了我。
「嗚...」
「小妹妹,你要體諒一下,官兵哥哥們為了這事已經忙活了大半年了,首都那幫大老爺卻連點酒錢都不肯出,我們經不起這麼折騰。所以了,雖然我倆無冤無仇,還是得把妳交出去。」
「大人,這恐怕有誤會,再怎麼樣反賊也不會是一個年僅十六的少女吧?」
狡辯般的話語從我口中說出,期望這事實只有我知道。
「妳現在能這麼冷靜,是早有預想到可能會這樣吧?我還擔心我們會不會是誤會了一位無辜的少女呢。」
言下之意,膚淺官兵也懶得管事情的前因後果,他只管把符合特徵的人給朝廷送過去。
「總之,船我們會幫忙帶上,妳得跟我們走一趟了。」
嚴肅副手跟船上的官兵們要了幾條繩索,便往我身上五花大綁,扛著我就爬回了船上,我的船也已經被繫在艦艇的後方。
「返航!南浦!」
隨著官兵的吆喝,船舵動了起來,並在船帆降下來後,整艘船猛得快速航行了起來。
「喔~今天運氣不錯,大順風。」
膚淺官兵如此說道。
二、
從陸地上來看,過了南浦關口直至茂盛松枝林前的海岸,是該國少有的,適合建立港口的海岸,大陸的貿易商人大多於此轉運,此地也以捕魚業聞名。
爾偶,還能見到官兵的船隻出入。
「收帆!下船錨!」
聽到指令後,船上的官兵們迅速完成作業,將船安置在公務專用的船塢。
我則被膚淺軍官帶領的官兵扛下了艦艇。
「明早傳令到首爾,請朝廷派人過來押送犯人。」
「大人,這位是?」
一名駐紮的官兵恭敬的對膚淺官兵問到。
「犯人。」
「喂!我還沒接受審問呢,不准說我是犯人。」
我扭動著身體表達抗議。
「若真是清白的,自會有人替妳討公道。」
說完,我就被一幫官兵粗魯扔到地牢中,倒是貼心的幫我鬆綁了。
地牢以石磚為主體,並以鐵柵欄為門,再鋪草蓆充當床鋪,便除這此以外沒有任何東西了。
「忍耐點吧,牢房是簡陋了點,但只是暫時的。」
官兵們走後,僅留一人於稍遠的位置看守大門口,而地牢僅剩也只剩風聲與寂靜陪伴我。
只剩我............?
「小黑狼呢?去哪了?」
帶著疑惑發出了細微的聲音,我摸著身體各處,哪都沒有小黑狼的蹤跡。
「嗷嗚~」
冷不防的,小黑狼從影子中冒了出來,還發出了叫聲,我趕緊把他捉過來摀住了嘴。
「嗚!」
這要是發出動靜引來衛兵,可能就沒這麼好運,小黑狼真就會被帶走。
「噓~別出聲..............謝謝你,你還幫我把藍天棒帶來了。」
我看著小黑狼懷裡抓著的藍天棒,摸了摸他的頭。
這是揮使的遺物,也是我與他僅存的羈絆,只可惜現在的我,並不能完全激發藍天棒的力量。
"除了棒棒你還有我啊!"
「是啊,我還有......」
?
突然出現的詞語讓我充滿疑惑,先不提這孩童般的語氣是怎麼回事,更重要的是這詞語彷彿如聲音一樣在腦中響起。
我環顧了周圍,最後,把視線看向了唯一可能發出這般詞語的生物上,並緩緩放開緊摀著他嘴的手。
「是你在說話?」
「嗷嗚!」
"沒錯!"
我趕緊再次摀上他的嘴。
「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,但是不要發出聲音,要是被衛兵發現,現在的我保護不了你。」
我輕聲告誡小黑狼,讓他不要發出聲響。
"知道了。"
「唉~」
摸著眼前的小黑狼,我嘆了口氣,希望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慰藉。
現在這情況要跑恐怕不容易,我沒有破壞地牢的力量,就算真的出了地牢,外面也滿是官兵,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潛逃。
要是真的到被送到首爾被審問,情況最好,也就是被軟禁宮中一輩子。
最糟,恐怕會直接處死。
「對不起呢,害你也被關在這裡。」
"嗯?"
如果我沒有帶著小黑狼離開向陽島,也許他也不會被關在這。
如果我不選擇往西邊前進,也許不會碰到官兵。
如果我沒有跟官兵說自己是冒險家,也許他們也不會到船上搜查。
如果我反應快一點沒有讓他們壓制住我,也許還有反擊的機會。
如果當初我有努力跟著揮使學習成為一名馴獸使......
如果沒有瞞著揮使執意離開向陽島......
如果沒有在晨曦國到處打聽自己的身世......
如果再早一點回到向陽島......
如果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如果.....................
如果...............
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如果揮使還在的話.......
淚珠閃爍,緩緩從眼眶流出,滴落在小黑狼的臉上。
「我...該死的...為何...就...非得尋...那該死的身世。」
"我們一起逃跑,所以別哭,好嗎?"
小黑狼舔去臉上的眼淚,安慰著我
但越是忍耐越是阻止不了情緒的放縱,只能任由負面想法宣洩,將懷念、思鄉、寂寞、悔恨伴隨眼淚飛奔。
「揮使......你在哪......」
撕心般的哭聲最終仍奪口而出,傳遍了整個地牢,想必在門口守衛官兵亦聽到這號慟崩摧的嚎啕,幸許衛兵仍舊抱持著對囚犯的人性,並未打擾這份孤寂。
啜泣不知持續多久,直至心力交瘁,緩緩沉睡去。
睡夢中的向陽島,依舊是家的感覺,那裏有照顧我長大的野獸們,有嚴厲的黑狼,還有揮使。
他們都在等我回去,只可惜那終究是夢。
是我辜負了大家,是我,害死了他們。
三、
「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「.........大人........不必.......」
陽光從地牢樓頂的石縫中透了進來, 清晨的空氣略顯寒冷。
我則被官兵們的腳步及談話聲吵醒,緩緩撐起了身子,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晚上。
「大人,您真的不必特地做到這份上。」
「沒事。」
天剛亮,一幫官兵就悠悠的晃到了我的牢房前,帶頭的就是那位膚淺官兵,他輕輕敲了敲牢房的鐵柵欄。
「喔,不好意思吵醒妳了,小妹妹,妳昨天甚麼都沒吃吧,這是早飯,因為是以軍中伙食為標準所以稍微寒酸了點,但營養還是可以保證的。」
「....................」
見我沒有反應,膚淺軍官打開了大牢的門,走了進來,拿著手上的伙食在我面前蹲了下來。
「我聽衛兵說,妳昨天哭了一整晚,一切還懸而未定,也許經過審問,真的如妳所說的一樣是我們抓錯人了,到時候妳還有機會可以繼續妳的冒......」
「不會有了。」
我以肯定的語氣打斷了膚淺官兵的話,這無異於承認了自己就是王國通緝的犯人。
「唉~小妹妹妳讓我很有罪惡感啊。」
膚淺官兵尷尬的抓了抓頭,起身與身後跟著的官兵不知道說了甚麼,隨後又蹲回我面前。
「這樣吧,我在這寨子裡我好得也是地位最高的,妳之後有甚麼要求呢,儘管提出,官兵哥哥我一定盡力滿足妳。」
「放我走。」
「別為難哥哥我啊,我們也是秉公辦事,能做的,也就是顧好妳還在這寨子的時候。」
「那就滾。」
「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膚淺官兵苦笑著,無奈的點了點頭,隨後站起身離開了牢房,臨走前對身後的衛兵打了招呼。
「那我走了,有甚麼需要,就呼喊門口衛兵哥哥說一聲,小妹妹妳一定要自己保重。」
隨著官兵們的離開,牢房再度回復寧靜,我也再次緩緩躺了下去。
那個膚淺官兵能夠這麼說話,恐怕並不清楚我的境遇,以及真正的身世,在我眼裡他的所作所為,僅僅是一種偽善。
"我們一起逃跑,好嗎?"
小黑狼再次從影子中穿了出來說到。
我下意識地,緩緩把他抱進懷裡。
經過這一個晚上,我已經習慣了他柔順的毛髮在懷裡的觸感,此刻,這是最令我安心動作。
「我沒有能夠逃出這裡的力量,你自己逃吧。」
"妳有的!揮使說......"
「揮使已經不在了。」
我有氣無力的說道。
小黑狼沒有繼續說下去,而是愣了一下,接著他掙脫了我的懷抱,淺入了影子中。
一想到他的母親同樣也是被我害死的,便覺無地自容,彷彿如今的境遇不過是自作自受,我又有甚麼資格從他身上獲得慰藉呢?
我緩緩閉上眼,接受自己的罪行帶來的後果,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,那麼或許去的那個世界以後會有。
忽然,我感覺有股溫熱的氣息在我手掌。
原來是小黑狼,他從影子出來後,用著鼻子把我的手掌撐開,並把咬著的藍天棒放到了我的手中。
"能發揮藍天棒真正威力的時候......"
「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"能發揮藍天棒真正威力的時候......"
我並沒有理會腦中響起的聲音,只覺得這話熟悉異常。
"能發揮藍天棒真正威力的時候,便是......"
「便是能與黑狼同心之時......」
"妳記得!妳確實記得!"
小黑狼興奮地搖著他的尾巴,又接著繼續說道。
"需與黑狼同居長久的歲月!"
「不畏懼黑狼內心洶湧的力量......」
"持續培養自己的力量維持對等的關係!"
「想引出黑狼的力量......」
"馴獸師必須先掌控自己的身體!"
「若無若無法領悟自身力量的人......」
"只能成為神獸的獵物!"
「想成為黑狼真正主人的馴獸師......」
"最重要的資質便是無為!"
「放下一切......」
"最後甚至連自身也放下達到無為的境界時!"
「將能......激發藍天棒真正的力量。」
這是揮使教導的馴獸師證明,是成為馴獸師所必須學會的技巧,也難怪聽上去會如此熟悉。
"妳都記得!妳確實擁有力量!揮使已經交給妳了!"
「這只是口訣,我並沒有真的領悟到......」
"只差最後一步了。"
小黑狼堅定的說著,眼裡滿是信任,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亦或是單純的安慰,只能似是而非的問道。
「差哪一步?」
"放下。"
「好吧,我該放下甚麼呢?」
"執念、思念、悔恨,還有自身罪惡。"
小黑狼伸出他的腳掌,輕輕地放在了我的側臉上。
"妳早已知曉了馴獸師的一切,與揮使的回憶證明了這點,只是還沒能放下。"
不知為何,眼中的小黑狼似乎成長了,不只是身形,連同語氣都讓人感到更成熟。
「可這又談何容易?」
"不妨更多的擁抱現在。"
「擁抱現在?」
當我回過神,小黑狼已經徹底長成了大黑狼。
他伸過前腳,將我整個人納入懷中,厚重的皮毛柔順又溫暖,讓我想起小時候跟著揮使,乘著黑狼遊歷山林的日子。
"我的毛抱起來很舒服吧?"
我點了點頭。
"我就在這裡,妳還有我,以後只要妳想,隨時都能抱得著。"
「就算我害死了大家,你願意原諒我嗎?」
"只要妳也願意原諒自己。"
「我還能像以前隨心所欲過日子嗎?」
"我們會一起實現。"
還沒到失去一切,我確實收到了,來自揮使的力量,還有能發揮這股力量的藍天棒,以及眼前的黑狼。
「我可以叫你小黑嗎?」
"只管為所欲為吧。"
「那麼讓我再抱久一點。」
回憶再度湧上心頭,彷彿我還是那個會撒嬌的小女孩,而揮使依然會對我細心教導。
若成為黑狼真正的主人,能撼天動地的力量將伴隨而來。
四、
檀君王儉高旦用檀木弓擊落黑鳳凰,實現弘益人間,並將雅溪山的石塊堆砌起了亙古的天際壇,從那時起,池谷村莊的人們便注意到周遭特殊的地質結構,開採出的石材擁有極好的韌性。
上從王公貴族,下至尋常百姓,無不愛好此地出產的的石材,並用其構築了整個晨曦國。
因此當蘊含黑狼氣息的藍天棒,發出響徹雲霄轟鳴,炸飛了以池谷村莊產出的石磚構成的地牢頂部,彷彿成了野蠻對文明的嘲弄。
"妳不覺得用力過猛了嗎?"
「這是揮使交給我的力量,所以是他的錯喔。」
在我與小黑閒聊之際,官兵的腳步聲已經在迅速接近我們。
"快上來,要是讓他們圍過就不好逃了。"
「呼哇!」
我跨坐在小黑身上,還沒來得及坐穩,小黑便從剛打通的洞竄了出去,化身一道黑影,不出霎那就已到了洞口。
我以為會看到所有人亂成一團,而我與小黑則稱著混亂之際遠走高飛,卻看到洞外官兵以井然有序的陣行,團圍住了我們。
「我說你們動作也太快了吧。」
「小妹妹你有甚麼要求可以跟我們直接提,用不著搞得這麼大陣仗的,不過看到妳恢復精神也是挺好,但妳明白的,我們不能放妳過去。」
帶頭的依然是那位膚淺官兵,只見他擺著隨意的姿態將身體中心集中在一只腳上,身後的官兵們則已經擺出戰鬥的架式。
「....................」
「一、九隊,兩翼陣行, 跨步向前。」
見我沒有回應,膚淺官兵開始下達進攻指令。
隨後,數十名持長槍的官兵快步向我衝來,密集的利刃瞬間添滿了視線,我只得舉起藍天棒反擊。
黑狼氣息頓時迸發,四方神武、八方連環擊,不需要思考過多,僅僅只是跟隨本能揮舞著,每一下的打擊都伴隨駭人的力量。
哪怕有一點執念與茫然,便會在其中迷失自我。
藍天棒的末端與槍頭碰撞,如群星般的火花閃爍,緊跟著的氣旋揚起周圍地面的塵土,有十多米高,遮雲蔽日,一時間竟猶如黃昏來臨。
待塵埃落定,發起進攻的官兵已無人還能站立著,只剩黑狼與牠的主人屹立於此。
「還真是一模一樣......」
膚淺官兵皺起眉頭,略顯震驚說道。
「跟向陽島上的那名黑狼使一模一樣......」
「甚麼意思?你知道我師傅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!......是你嗎!?是你殺了揮使!?」
突如其來的情報一時令我不知所措,身體則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解釋。
"冷靜!"
雙足驅使著身體突進,一個閃身便來到膚淺官兵面前,一時間雙臂爆出摧枯拉朽般的力量揮動藍天棒。
然而這一棒卻沒能碰到膚淺官兵的腦袋,他依然以隨意的架式抽出腰間的刀並以單臂之力擋下了這一擊。
「那本是個意外,我們追尋妳的蹤跡到了那座島,一聽說我們在追捕一名少女,他說甚麼也不肯放過我們,在那股力量面前,一時沒能手下留
情。」
膚淺官兵自顧自地解釋了起來。
我沒有理會他的說詞,重新擺好架式朝著頭部又是一棒,依然被他輕鬆招架,如果揮擊無法命中,那就改以連續的刺擊。
兩人步伐交替,藍天棒的每一下攻擊都看似差一點,但旁人或須也看得出來,膚淺官兵刻意以些微差距閃避,就是為了引誘再次攻擊。
全然沒有注意到,官兵們已經悄悄移動到了身後。
又一記刺擊被閃過,膚淺官兵不再小幅閃避,而是猛的後撤,隨後以手勢指揮眾人一擁而上。
直到此刻我才發現,膚淺官兵的動作不過就是一場陷阱,只是為了勾引我深入敵陣,是執著於進攻的我忽略了這一可能。
我再次驅使藍天棒揮出擊退了第一波進攻的反擊,然而藍天棒似乎失去剛剛那種氣拔山河的力量,只憑我自身甚至無法擊退來自正前方官兵的攻擊,更別提連身後都遍布敵人。
「該死!」
是我大意了,不只攻擊沒能命中對方,甚至忽略了包圍而來的眾多敵人。
「吼~!」
黑影猛進,突入戰場的小黑張開他的爪子擊退了我身邊所有的人,回過神的官兵們試圖攻擊小黑,可長槍出去的瞬間,眼前的黑狼卻化為一道
黑霧消失無蹤,片刻後卻又出現在身後,將攻擊他的人打飛,嚇得眾人不敢輕舉妄動。
稱著這個空檔,小黑刁著我,遠離了戰場正中心,此刻我才回過了神,掙脫了小黑的的嘴。
"讓妳冷靜點。"
「我再試一次。」
"給我適可而止!"
小黑怒吼著,我錯愕地看向他,這是第一次小黑衝著我發怒,難道我錯了嗎?
「他就在那,那個殺了揮使的渾蛋!」
"可是我就在這,我以為我們說好要一起逃跑......."
怒吼轉變為哀傷,小黑垂下耳朵,低下了頭,彷彿又變回原本的那個小黑狼。
"我以為妳已經原諒了自己......"
一時之間我沒能明白他的意思,我沒能原諒自己?我會憤怒是因為那個渾蛋。
「是他......」
不!不是他。
是我,害死揮使的人,是我。
我再次回想起了與小黑的約定,要得到他的原諒,我必須原諒自己。
如果我原諒了這個世界上最為深仇宿怨的自己,那又有甚麼比罪孽滔天的我,更值得去憎恨?
我放下剛剛緊繃著的神經,重新伸手摸了摸小黑。
「你說得對,我們應該一起逃。」
聽到我說的話,小黑耳朵豎了起來。
"那妳要抱抱嗎?"
我輕笑了出來。
「當然要。」
我立馬抱了上去,並親了一下小黑的鼻頭。
「謝謝你,謝謝你在這。」
遠方的膚淺官兵重新組織起了被擊倒的官兵,再次擺好了陣行,嘲諷式的問道。 。
「妳不復仇嗎?」
「我原諒你了!」
膚淺官兵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「我殺了妳的師傅喔。」
「哎呀,難道你想替我分擔罪惡?別太看得起自己了,你根本無法替代甚麼。」
我緩慢的移動著步伐,尋找著對方可能出現的任何破綻。
「全隊,鉗形陣行,跨步向前。」
隨著膚淺官兵的指揮,官兵們又發起了進攻,人數也比先前來得密集。
我再次揮舞藍天棒掀起了遮天蔽日的塵土,頓時整個戰場不見人影,官兵們只得面面相覷。
「唼,別胡亂攻擊,會誤傷自己人。」
在官兵們混亂之際,我乘上小黑,在蔽日塵土的掩護下悄悄從一旁衝了出去。
「不會讓妳逃的。」
「要逃掉囉。」
眼看距離逐漸拉遠,膚淺官兵只能獨自一人追了上去。
逃跑方向的前方,是高聳入雲的竹林,稱十里竹林,這裡曾是喜歡交流想法的儒生們談天的地方。
進入竹林後,不管從哪個方向都只能看到竹子,似乎有第一次來此處的人一定會迷路的說法。
「這座竹林也太煩人了。」
"眼睛好花喔。"
不管往哪走都是一樣的畫面,短時間恐怕是走不出去了。
「既然迷路,不如就跟官兵哥哥走就好了。」
「休想。」
傾刻間膚淺官兵就追上來,儼然對這座竹林很是熟悉。
「我就別怪我強硬了。」
膚淺官兵抄起手中的刀朝我衝了過來,我舉起藍天棒格檔,轉身架開了他的攻擊,隨後反腿給了一記踢擊,被其躲過。
當我還在防備第二波攻擊時,對方卻退入竹林中,從另一個方向發起進攻,小黑衝了上去將膚淺官兵擊退,見攻勢沒成功,就又退回了竹林。
在竹林的掩護下肆意發動偷襲,我們既無法追擊也無法逃跑,只能疲於應付來自四面八方的襲擊。
隨後膚淺官兵忽然改變了目標,往小黑衝了過去,我幫小黑檔下了這一擊,卻沒料到這只是假動作,對方真正目標是我。
等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拉回招架的身體。
「得手了。」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然而,預想中的傷害沒有發生,一個突如其來的紅衣女人出現在兩人之間,擋下了這一擊。
「又見面了呢,冒險家。」
「蓮花姐姐!?」
終、
「久疏問候了,翁主大人。小的正在追緝朝廷通緝要犯,敢問翁主大人,這是甚麼意思?」
膚淺軍官雖然收起了刀,卻並沒有將雙手都離開武器,左手依然握著刀鞘,彷彿隨時準備戰鬥。
「我再來南浦的路上剛好遇到傳令兵,就把他攔了下來,聽說要到首爾通知押送通緝犯,我就讓傳令兵先回南浦,因為這位冒險家是我朋友。」
「看得出來小妹妹與翁主大人關係匪淺,想必在審問時,翁主大人可以為她美言幾句。」
聽完膚淺官兵的話,蓮花似乎顯得不耐煩。
「還請大人明示。 」
「對於過往那場政變你理解多少?」
「小的確實知道的不多。」
據載廢君貞明君奢侈無度,殘暴不仁,朝廷中充斥著奸臣,擾亂政事,大小官員的任命全靠賄賂交易。無視法度,苛徵重稅,百姓如同陷入水火之中。
孝祖成明君遂擁立遭到幽禁的大妃金氏復位,並奉其命即位,隨即出兵崇禮門,抓捕了這個無惡不作的國王。
此後惡黨遭到斬首,幫助廢世子瑩逃走的廢妃張貞玉被賜死,貞明君也在逃跑途中被射殺。
廢世子與年幼的公主則下落不明。
「翁主大人,您的意思是!?」
「你口中朝廷通緝要犯,就是擁有晨曦之國王室血脈的,廢君貞明君與淑容任氏全綠水所誕下的,貨真價實的公主!」
膚淺官兵微微低下了頭,瞪大了雙眼,驚訝於眼前少女竟有如此複雜的身世背景。
「原來如此,這也難怪首都那幫人對這少女如此執著。」
隨後又將手輕扶於下顎,抬起頭說道。
「恕我直言,翁主大人。小妹妹雖然身為公主,但依然沒有改變她是被朝廷通緝的犯人。」
蓮花雙手抱胸,步伐堅定朝著膚淺官兵走去,並衝著對方臉上大喊道。
「她!不是那位公主!」
「翁主大人,這就有點強詞奪理......」
「她不是!」
「可這位小妹妹......」
「她!就!不!是! 」
「但...」
「我說!她!不!是! 」
蓮花強硬的語氣不給任何反駁的機會與理由,膚淺官兵面露難色 。
兩人面面相覷好一陣子,直至膚淺官兵無奈嘆了口氣。
「唉,我知道了。不過恕小的無禮,翁主大人此番強硬干涉我等辦事,若是此事傳到朝廷,恐怕大人您自身立場......」
「要告狀去便是了,只要我還在,我就不會讓你們帶走她。」
膚淺官兵最終還是放下了握著劍鞘的手,苦笑著詢問道。
「大人又是何苦做的這地步?」
「若是沒有她,今天我也無法站在這裡了。」
聽到著,膚淺官兵露出了釋懷的表情。
「生死之交實屬難得,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,告辭。」
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此處。
一切結束後,蓮花轉過身激動地抱住了我。
「聽到妳被抓都把我給嚇死了。這就是神獸黑狼嗎?長得還真大呢。」
蓮花衝上前想抱抱小黑,嚇得他躲進了影子中。
「蓮花姐姐,這樣真的沒問題嗎?」
「很有問題啊,但為了救妳我必須這麼做。」
「那......」
「打住,這點我是不會讓步。」
這本是我的問題,沒有人應該為此付出這般龐大的代價,更何況是這位蓮花姐姐。
面對時過境遷,早已物事人非的世界,依然努力找尋著自己的容身之處。
或許,我也應該如此。
「我打算去首爾。」
「甚麼!?妳瘋了嗎!?我才剛救了妳。」
「我想他們不會放棄的,也許我必須主動出擊。」
蓮花皺著眉頭,並不願意看著我再次陷入過去的泥潭中,但她也明白,事實就是如此。
「好吧,至少讓我幫妳,我不會讓他們動妳一根汗毛的!」
「謝謝妳。」
她摸著我的頭,牽起了手。
「那我們出發,首爾!」
- END -